她逐渐意识到炮在场上的作用未必会比马小,并且因为炮的进攻距离不受限制,从某种程度上来威胁还比马更大,从而终于不再干出类似“射人先射马”的智熄操作。
然后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堀北铃音索性连马都杀不到了,一整局下来充其量杀了几个卒。
等到她好不容易吭哧吭哧绕着弯把炮挪到吴衣老将家门口的时候,却一回头发现对方的车马炮早就杀到自己家门口了,正无聊地在把相跟士以及从头到尾都没动过的车和马挨个清理干净,然后就开始停在米字宫外对着里面的帅虎视眈眈。
不过这还不是最屈辱的,最屈辱的还莫过于有一局被双炮将,两个士从头到尾就没有动过,把帅严严实实地保护在正中间。
等到吴衣淡淡吐出“将军”二字的时候,堀北铃音才赫然发现这狗贼不知何时已经在棋盘上用黑子摆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而那里两挺叠在一起的炮就是问号底下的那个点。
总之就是换着法子吊起来打,一直打到堀北铃音开始怀疑人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将近深夜九点。
“好了,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以今晚第四次将堀北铃音的帅用三个过河卒摁在米字宫里狠狠地霸凌为收尾,吴衣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开始收拾棋盘。
但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他正准备拿起棋子放回棋盒里的手指。
“等、等一下。”
堀北铃音用底气相当不足的声音阻止道。
“我想……再来一局。”
哈?再来一局?
吴衣抬头望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正好是八点五十分。
当然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意义,以熄灯睡觉而言还有点早,至于说宵禁的话在八点就已经过了。
况且宵禁是只针对男生前往女生宿舍而言,但如果是女生从男生宿舍回到女生宿舍则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只是——
“没必要吧,我对你的要求只是熟悉操作就好。”吴衣挖了挖眼角,“况且今天时间也不早了。”
“我、我知道……”
堀北铃音轻咬着下嘴唇。
和她刚过来时的模样相比,现在她仿佛是心怀崇高理想踏出校门然后一张月薪十多万的工资条当场锤回现实的职场新人一样。
虽然依旧勉强维持着强硬的态度,可说话时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明显的软化。
说得社保一点就像是里世界番剧里被调j完成的高傲大小姐。
“但是,我想再来一局……”
用近乎嗫嚅的语气说着,堀北铃音将视线躲闪向一旁。
哦?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吴衣扬起眉毛。
“你想赢?”
“……”
心事被道破,冷面少女无言以对。
她很想说想,但在今晚十四连败零胜场的扎心战绩面前,这句想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是能理解你想赢的心情,不过有个问题。”
吴衣松开拈起棋子的手竖起食指。
“你觉得自己真的喜欢象棋吗,如果光是急着想赢可是没用的,得沉下心研究才行。”
“我……还行吧……”
似乎羞于将喜欢两个字说出口,堀北铃音再次把脸别向一旁。
真是个傲娇,就是喜欢的意思咯?
吴衣倒是一眼就能看明白她的意思,但不知为何就觉得看冷面少女支支吾吾羞于启齿的样子特别有意思。
所以他决定当一回折磨王。
“哪有还行一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咯,这个直接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吧?”
“唔……”
堀北铃音抿了抿嘴唇,眼神突出一个飘忽不定。
“就是……还行的意思,总之不算讨厌。”
“那你这回答也太吊儿郎当不像样了吧?”
吴衣故意拿出拒绝的语气。
“并不是我为难你,只是如果你真要学的话,不是发自内心想学是学不下去的,最后迟早半途而废,既然这样不如早点放弃,节省彼此的时间。”
“而且现在距离最终期末考试也就剩下一个礼拜的样子,这点时间就算你再怎么天赋异禀技术突飞猛进也不可能能超过有栖,不过熟悉操作还是绰绰有余,到时候只需要上场之后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就可以了。”
“所以,告诉我你具体怎么想?”
说完最后一句话,吴衣拿出“狗币hr刁难面试新人”的姿态支起下巴,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的回答。
“我……”
堀北铃音视线用力地盯着正下方自己被黑丝包裹的双膝,声音都在隐隐发颤,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我想……下象……”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吴衣转过头侧耳倾听。
“大声点,谢谢。”
“嘶……”
好似羞耻心终于抵达极限,堀北铃音猛地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