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头:“是。父亲,女儿也想进宫伺候殿下。殿下是人中龙凤,女儿能伺候他,也是女儿的福分。”
“小怜——”
尤盛舍不得女儿去受苦,还想拒绝,就被徐青瞻打断了。
“尤相,我从皇宫来,陛下病危,急召你与殿下进宫。”
皇帝病危是大事。
尤盛分得清利害,立刻朝着谢政安一拜:“殿下,小女顽劣,身子也不好,还望殿下——”
“呵!”
谢政安没等他说完,就冷哼一声,调转马头,鞭子一挥,前往皇宫了。
尤盛只得舍下脸面,请求徐青瞻庇护女儿。
“小女从前年幼无知,为奸人教唆,对殿下出言不逊,如今殿下即将荣登大宝,还望徐大将军代为美言。”
“自当如此。”
徐青瞻爽快应下,随后,对身边近卫徐凯说:“送尤小姐去东宫。”
东宫是谢政安为太子时的居所。
尤小怜跟婢女春雀才到东宫,就见一个老嬷嬷进来了。
她是太子的奶娘,姓丁,具体名字不明,尤小怜从原主的记忆里认出她来,忙上前赔笑:“是丁嬷嬷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尤小怜人在皇宫,深知自己今非昔比,一点不摆相府千金的架子。
但丁嬷嬷显然还是不喜欢她,冷着脸,像是尤小怜欠她钱。
“老奴来替徐大将军传个话。”
丁嬷嬷比尤小怜骨架大,人也很高,就是斜瞥一眼,便显出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态。
尤小怜见了,也不往心里去,依旧是笑盈盈的:“嬷嬷请说。”
丁嬷嬷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了:“徐大将军让尤姑娘一月内,爬上殿下的床。”
尤小怜听得瞪大了眼眸:“啊?你说什么?”
让她爬上谢政安的床?
他不是成阉人了?
难道传闻有误?
还有那位一脸正气威严的徐大将军会让她传这种话?
丁嬷嬷看尤小怜满眼惊愕,似乎不信,就又重新说了一遍:“你没听错!殿下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徐大将军很是忧心,便让老奴来传话,如果你想保住尤相的性命,一月之内必须爬上殿下的床。”
第4章
卑鄙!
无耻!
他们竟然逼迫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爬男人的床!
尤小怜心里唾弃,面上却不敢有怨言。
新朝新气象。
现在是谢政安的天下,徐青瞻不仅是他舅舅,还是助他登基的肱股之臣,本身也有兵权,实在不敢违背。
更何况原主父亲俊美又温柔,还是个女儿奴,自她穿来,特别疼她,是她理想中的父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尤小怜想到这里,就点了头,一脸乖顺地说:“小女能伺候殿下,是小女的福分,只是——”
她面露难色,羞涩而隐晦地问:“丁嬷嬷,殿下的身体还好吗?小女有心伺候,却也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所以谢政安还是个完整的男人吗?
她觉得爬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的床不难,难的是谢政安的身体还完不完整。
如果他真的成了阉人,她就是天仙绝色也爬不上他的床啊。
福寿殿。
皇帝乾元帝寝殿。
“阿嚏——阿嚏——”
谢政安站在病床前,连续打了两个不雅的喷嚏。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觉得是殿内药味太浓的缘故。
他很不喜欢药味。
大概是那时候喝药喝太多了。
他皱起眉,又想到了那段被马蹄踩踏、重伤在床的日子。
那时,他真的很疼很疼,疼得恨不得立刻死掉。
但他没有死。
他是储君,他要坚强,他要勇敢,他还年轻,他还有宏伟的志愿,他要为景国百姓创立一个太平盛世。
他好好养伤,喝各种难喝到让人呕吐的补药。
他寄希望于父皇查出凶手,还他一个公道,但父皇选择了包庇。
荣王故意惊了他的马,英王、瑞王刚好骑马围过来,太混乱了,到底是谁的马踩踏到他身上来,铸就了他一生的噩梦与悲剧?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们都是凶手!
既然是凶手,那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阿政,阿政——”
面色如土的乾元帝拉着谢政安的手,有气无力地哀求:“他们、他们是你的亲哥哥,不,不,不要伤害他们,阿政,你们亲兄弟间……要相亲相爱啊……”
这老头子要死了,急召他过来,却是为凶手们求情。
呵,真是可笑!
谢政安抿紧薄唇,双手紧握,指甲深陷,几乎刺进肉里。
忽而,他右手中指的指甲断裂,鲜血随之流了出来。
很疼。
但比不得心疼。
原来自己还会心疼啊。
他自嘲地笑,内心在痛吼:父皇,你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吗?他们让我永远失去了男人的尊严。他们还教唆着尤小怜来羞辱我。罢了,你从来都偏袒他们。哪怕你要死了,你也不会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