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必死无疑。
他就是有办法逼迫她做出选择。
尤小怜捏着飞镖,闭上眼睛,随意一掷,飞镖飞出,落在一人的脚边。
那人肉眼可见的欣喜,甚至朝着尤小怜磕起了头:“谢尤姑娘救命之恩。谢尤姑娘救命之恩。”
尤小怜也知道自己放水太严重,就面色尴尬地看着谢政安,解释道:“陛下,奴婢没玩过飞镖,一次都没玩过,技术真的不行。”
“那就多玩几次。”
谢政安微微一笑,原谅她的疏忽了。
至于那个侥幸逃生、还在狂喜的人?
谢政安很守诺,看着他,缓缓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拉下去,赐宫刑。”
这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那本来还狂喜的男人瞬间脸色如土,伏地大呼:“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谢政安没理会,只摆了下手,立刻有侍卫冲进来,把他拖了下去。
如此一来,尤小怜就被架在火上烤了。
刺中了,要人命,刺不中,变太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场悲剧。
还跪着的人也懵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期待了。
“继续。”
谢政安看着尤小怜,微微挑了下眉头,催了一声。
尤小怜握着飞镖,看着瑟瑟发抖的人,迟迟下不了手。
这对受刑的人实乃煎熬。
终于,有人先崩溃了,抬起头,目眦欲裂地瞪着谢政安,就是一通骂:“暴君!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自己不行,就心里扭曲,就想天下男人跟你一样,都是个废物!休想!老子死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汉子!”
他骂完,捡起旁边的飞镖,想学刚刚死去的人一样自戕。
他就是死,也不要做个太监,给人轻贱、耻笑。
但他骂了谢政安,谢政安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死去?
“咻!”
飞镖骤然飞出,精准地截住了那人手里的飞镖。
崔竭就站在一旁,立刻上前点了他的穴位,防止他再自杀。
一个卑贱小兵,也敢羞辱天子,合该千刀万剐。
“一丘之貉!崔竭,你就是暴君手下的走狗!暴君!你当你能杀尽天下人吗?”
那汉子被点住穴位,浑身动不了,就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奋力嘶吼。
谢政安听得发笑:“谈啸?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拯救天下百姓的英雄?别说笑了!你纵兵掳掠,先伤了百姓!你想天下百姓骂孤治军不严、昏聩暴虐?当孤在意那点骂声?”
尤小怜听到这里,隐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犹记得她跟沈扶光在一起时,听裴璨说皇帝派去搜寻她的人,趁机掳掠民脂民膏,现在看来,原是有心人的算计,就为了败坏皇帝的名声。
“自作聪明的蠢货!”
谢政安不屑一笑,看向尤小怜,催道:“动手!对准他的眼睛!”
他讨厌谈啸的眼睛,势要毁去了。
尤小怜动不了手,因为谈啸的眼睛正燃烧着一股正义之火。
在她看来,他们的政治立场是相同的,都觉得谢政安不是个明君,已经为仇恨啃噬,心里扭曲,渐渐不人不鬼了。
既如此,那就换个皇帝吧。
◇ 第122章
但换皇帝从来是天下第一难的事。
谈啸的政治理想才开始,就遭受重大打击,已然心如死灰了:“尤姑娘动手吧。”
他闭上眼睛,神色凛然,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大无畏模样:“谈某能死在尤姑娘手里,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姓谈?”
尤小怜听得心里一紧:“谈霁是你的?”
她想到了那个说书青年,因她之故,他惨遭捡舌酷刑,也不知怎么样了。
“正是家弟。”
谈啸说到弟弟谈霁,痛惜得流下眼泪:“他是怜惜三州百姓之苦,才说了几句话,却被暴君剪去了舌头,万恶的东门统领朱立康还把他关进了大牢,等他被抬回家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尤姑娘,他才十八岁啊!”
尤小怜听到这里,捂住了嘴:竟是……死了。
她看向谢政安,本想从他眼里寻出些许愧色,却见他悠闲喝着茶,含笑说一句:“很好,你们兄弟新罪旧罪,够诛九族了。”
“陛下!”
尤小怜做不到袖手旁观了。
当初那说书青年,或许她多说几句,也不会死了。
谢政安喝了口茶,茶水氤氲着热气,也暖不了他的眼神:“你要求情?”
尤小怜跪下来,冷声反问:“陛下传召奴婢来,不就是想看奴婢求情?”
他明知她会恐惧、会心软、会向他求情,现在装什么傻呢?
谢政安看她把一切摊开了,也就笑了,就是笑意凉得很:“那你当知道孤不想你求情。”
还是为别的男人求情。
她真是知道怎么寒他的心啊!
原来随便一个男人都会勾起她的同情、怜惜、保护欲。
除了他。
尤小怜不知谢政安复杂而曲折的心理活动,没有婉转献媚取怜,而是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