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中次子,父亲早早为我订了婚事。可是我大哥却看上了我的未婚妻,在家以死相逼,要走了我的亲事。
父亲母亲偏爱大哥,都依了他,却逼着我做棋子,娶另一个门第高的姑娘,帮着我们家攀高枝。”
“有这种事?!”沈卿之听着都愤怒了。
“我不甘心,所以逃出了家,打算先躲一阵。”
“去哪躲?你家人不会找你吗?”
“去齐州吧,我外祖家。”
林桐伊的语气不确信,毕竟齐州路远,恐怕波折不少。
沈卿之仗义道:“贤弟,我们俩也算共患难了,这就是缘分。我在鹿山附近有个小庄子,你要是没处去的话,可以先歇在我那。”
十四岁那年,祖母送了个小庄子给他,他有段时间常去玩。
“我可不敢碰到沈老太傅这般贵人。”
“不打紧,除了我没人去,我祖父祖母都去他们自己的大庄子。”
林桐伊有些心动了。
沈卿之的提议对她而言确实是个好选择。
“沈公子,为何帮我?”
“叫沈哥就行,举手之劳罢了,你要是能把我全须全尾地带出去,包你几月的吃住算什么?”
林桐伊抿唇。
其实沈卿之已经在溪边的时候救了她,他没有挟恩图报,反而愿意收留她。
还是她亏欠他一些,以后她定会找机会还上人情。
“那就麻烦沈兄了。”
林桐伊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心里的压力卸去不少,躺在干燥的地上,渐渐就睡着了。
沈卿之见没人跟自己聊天了,转个身子打个哈欠,这会儿也睡了。
微弱的火苗在木柴上窜动。
外面雨停了,风静了。
世界安静下来。
唯余洞内两人呼吸绵长,节奏一致。
翌日。
林桐伊在鸟叫声中醒来。
洞外天光大亮,照在她刚睡醒的脸上。
她睡眼惺忪地往四周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洞内没有其他人,沈卿之不知道去哪了。
林桐伊穿起外衣和鞋袜,往外面走去。
昨日下过雨,地上还是湿的。
林桐伊踩在泥土上,一时没注意,右脚陷进了湿滑的泥地,差点要摔倒,好在扶住旁边的树干。
她正小心把脚从泥巴里抽出来时,沈卿之的声音响起:
“诶,你醒了?”
林桐伊抬头,见沈卿之双手抓着一把灰土土的蘑菇,胳膊上勾着个缺了口的吊炉,炉子里也是蘑菇。
他身上都是泥巴,估计也没少摔跤。
“你去找吃的了?”
“看我找到这么多蘑菇,”沈卿之脏兮兮的脸笑起来,一口牙齿更白了。
“而且我运气好,还捡到这个炉子,可以煮东西。”
林桐伊也不好意思坐享其成,接过吊炉:
“我去溪边洗一下炉子和蘑菇,再打点水。”
“行,我去里面加柴火。”
林桐伊带着炉子和蘑菇走到溪边,先是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而后将东西都清洗了。
等她回到山洞时,沈卿之也已经把柴火架得很旺了。
两人把炉子架在火上煮,等着水沸腾。
林桐伊看沈卿之摆弄着炉子,疑惑地问:
“你是沈府的公子,怎么会这些?”
一般的贵公子可能连怎么点柴都不会,可是沈卿之却会搭柴火、找吃食。
沈卿之的手和脸都脏兮兮的,还在摆炉子:
“我小的时候,我爹被调任到外地,我曾经随他去过一次。
也不知道我爹是哪惹着皇上不高兴了,被派去了个穷山恶水的偏远之地,路上还要经过蜀道。
那一次,我们在路上走走停停,没有客栈的时候都是住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