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翰墨伸出手向老板要了一杯加水稀释的啤酒。
“可不是嘛。”
一个阿达克利斯男性接过翰墨的钱币,对他的碎碎念轻轻点头回应。
他是这个小酒馆的老板,早年间因为采矿业感染上了无法根治的矿石病。
不过由于家中有一些资产,他给自己捞到了隔离区内的一间屋子拿来做隔离区内的酒水生意。
老板点了点头,将另一个玻璃酒杯装满酒液。
“这杯送你女伴……
你读过书吧……怎么感染的?”
蜥蜴外表的男人只收了翰墨一份的钱,却将两杯啤酒推到了翰墨和卡涅利安眼前。
“读过一点……吧。
感染的事不要再提,就当我没这事好了……”
翰墨接过摇晃的酒杯,将味道差劲的啤酒一饮而尽。
“……我们这些感染者,永远是社会底层最悲惨的人,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开了个最恶劣的玩笑,将所有的不公都集中在我们身上……”
翰墨见吧台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寥寥无几几个客人待在不远处的桌旁,他故意把说话的声音抬高了一些。
“我们承受了社会上的所有抱怨,承受了所有苦难——
经济不平等——
极大的财富差距所带来的一系列贫困、饥饿和剥削问题,最先反映在我们身上。”
翰墨将空了的杯子放下,他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不远处那些来酒吧消费的客人有几个开始望着他的方向——
“我们在缴纳税收的同时,却得不到应有的社会发展成果——
王酋拥有庞大惊人的移动城、拥有发达的医疗条件、享受着先进的教育……
而我们这些普通人,甚至连工伤之后的生存保障都得不到——”
这次,酒馆中的所有人都将身体转到了翰墨的方向。
他们之中有人放下了酒杯,开始对翰墨的言论点了点头。
他们其中曾经上过学的感染者应和着,同时站起身来为翰墨打足气势……
这正是他们想要听到的。
翰墨很清楚……
“腐朽且无能的**政权从未保障过我们获得平等自由的权利,他们将受到感染的人民处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1094年,7月23日。
翰墨在啤酒馆出现的第二天。
这一次,啤酒馆不再是和翰墨第一天那时的冷清。
许多同样因为采矿业而感染源石病的萨尔贡帝国居民聚集在这间小小酒馆。
他们将所有桌子椅子占满,却不是每个人身前都摆有啤酒。
他们有的人干脆坐在桌子上等待着那个陌生男人开口,也有的人站着,站在服务员小姑娘要行动的走廊上聆听翰墨的演讲。
他们希望有人能说出他们的心声——
——1094年,7月24日,第三天。
“我们缺少什么——我们需要什么——!
生存环境!一个属于我们的生存空间!……”
小酒馆的内部已经容不下所有客人了。
老板将吧台的酒水移走,许多来自各个种族,不同身份的感染者占满了酒馆内肉眼能及的各个角落。
酒馆的木窗被人打开,门扉也被开启。
阿达克利斯、婓迪亚、黎博利、丰蹄、卡普里尼、曼提柯、皮洛萨、塞拉托……
各个找不到酒馆位置的种族男女聚集在酒馆外的大街上,探出脑袋互相拥挤在一起,只为了看看酒馆之中。
那个站在吧台上为他们的生活困境而发言的男人。
——翰墨。
“几个月以来,我们都在忍受着折磨——这个折磨在不断加剧,直到我们再也难以承受——!敌人显而易见——他们夺走了本属于我们的生活,毁掉了我们所有人——”
翰墨慷慨激昂的演讲征服了所有感染者听众……
从未有过任何势力能如此迅速的壮大——
7月25日——
仅仅四天,聆听翰墨的感染者数量就已经是隔离区全部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
能走的动路的全部聚集在他们清理出来的广场,只为了一个人。
而走不动路的,他们流着热泪请求其他人帮他们一把,让他们在疾病困扰的生命最后一刻,听上一次令他们此生无憾的演讲。
中央是一个由废弃铁皮搭起来的站台,他们的演讲者翰墨就站在上面。
“我们的敌人是谁——?!谁夺走了本属于我们的财产,本属于我们的土地——”
翰墨抬起手臂,用力的锤在自己胸前,为了让所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必须扯开嗓子喊叫。
“那些王酋——那些高高在上世袭传承的王侯将相!”
有人举起手臂,声嘶力竭的高喊。
“没错!那些王酋——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弟——!他们吸着我们身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