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一支运粮队伍缓缓前行。
车轮在路面上不停颠簸,发出沉闷的声响。
队伍后面,紧紧跟着一大群人,他们衣物破烂不堪,身上满是尘土和汗渍,个个步履蹒跚,脸庞消瘦,眼神深凹,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这些都是灾民,流民,饥民。
虽然他们已经饿极了,但只是默默地走着,没有人说话,偶尔有咳嗽和呻吟声,在队伍中传染一样,此起彼伏的响起。
远远的望去,就像一支打了败仗的庞大军队。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运粮车,那是他们生的唯一希望。
队首的陈文孝不停的擦汗,不时回头张望队伍后面的灾民队伍,脸上露出悲悯神色。
既心痛又心忧。
“世子啊,此次户部大大低估了灾情。”
“这还没到营州呢,一路拾捡的灾民,就多达上万之众。”
“我们购买的这点粮食远远不够啊!”
此时,庞大的灾民队伍之中,有一对母女正在小声说话:
“娘,我走不动了。”
“走吧,官老爷说了,等到了营州城,我们就有吃的了,就有救了。”
“我们不是去过营州城了吗,可那里的官老爷不让我们进城呐!”
“官老爷说这是王府萧世子的运粮队伍,营州的官老爷们不敢不听话,肯定会放我们进城的。”
一名青年双目通红,似乎已经饿疯了,他大声喊道:“放屁!不等我们走到营州,就饿死在路上了!”
愤怒的情绪很快传染开来,如同一燃就着的滔天火焰。
“是啊,官老爷们,就不能先施舍点粮食给我们吗?让我们吃完好有力气继续往前走。”
人群中爆发一声呐喊,“发粮!”
接着无数人附和,“发粮!”
“发粮!”
“再不发,我们就抢了!”
押粮的官兵立马警戒起来,纷纷握紧刀柄。
陈文孝望见后方发生了骚乱,急忙赶来,这次劝说道:
“大家们放心,我们离营州不远了,等进了城就立马施粥,请大家再坚持一下。”
这已经是他无数次的安抚灾民的情绪了!
陈文孝是个谦恭温良的性子,说话十分和气,没有什么官威,这在灾民眼里,就是变成了好欺负。
“你说的好听!饿的又不是你,而是我们!”
“不行,赶紧发粮!”
“我们真的快要饿死了!”
灾民队伍眼见前方有人闹事儿,就陆续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车车的粮食。
整个运粮队伍,瞬间被数千人的灾民给团团围住。
押粮的官兵如临大敌。
法不责众,这些饿急了的灾民疯狂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陈文孝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心中不停念叨。
“世子啊,你在哪呢?”
“我们说好的,半路会合的啊。”
而就在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蒙面匪徒,人数众多,忽然从侧面骑马疾驰而来。
他们身着黑衣手持刀剑,脸上蒙着布巾,只露出一双双冷酷的眼睛。
“是匪徒!”
“匪徒来抢粮啦!”
不待灾民队伍有什么反应,匪徒们就已经开始疯狂砍杀!
利刃飞舞,手起刀落!
一时间鲜血飙升,人头滚滚,惨叫连连!
围住粮队的灾民队伍瞬间就裂开一个大口子!
上万之众的灾民立马被这种残忍的方式震慑住,竟然不敢有任何阻拦。
运粮队伍的士兵们,虽然想要保护粮食和灾民,但匪徒们全是骑马而来,移动极为灵活。
虽然士兵们人数上占优,但匪徒来去自如,攻势凌厉,所以防守显得非常力不从心。
一名运粮的守将怒道:“王府的官粮你们也敢抢,真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他话音刚落,就被骑马的匪首一刀斩首。
匪首气势极为强大,冲众官兵喊道:“缴械者不杀!”
竟然是一名宗师境的武者!
很快,匪徒们便冲破了官兵的防线,将粮车围住,并控制了场面。
官道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恐惧的气息。
幸存的灾民们缩成一团,眼睁睁地看着匪徒们即将抢走他们的救命粮食,眼神充满绝望和恐惧。
马上的匪首似乎并不急着撤离,而是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一一扫过粮队众官兵。
心中有些疑惑,怎么没有?
此时,队伍中的那名小女孩惊恐的瞪大双眼,缩在母亲怀里。
“娘,我怕!”
“乖,别怕,这些人是来抢劫的,等抢了粮食他们就走了,不会为难我们。”
“可粮食若被他们抢走了,我们又吃什么呢?”
那名母亲一时